2013-07-15
中华上下五千年,我们的历代祖先运用他们的智慧,创造出灿烂辉煌的中华文化,为子孙后代留下了珍贵的历史遗产,同时也为推动世界的发展,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在遥远的商周时期,以当时的生产和物质条件,我们甚至还不能完全了解我们的祖先是如何构想,如何用如此繁复的工艺铸造出一个又一个在现今看来依然技术高超、设计精妙绝伦的青铜器物。而这一时期,亦被炎黄子孙骄傲地称之为“青铜器时代”的顶峰,令世人为之惊叹。
直至现时,青铜器文化的热潮,在收藏界一直没有消退过。自1990年起,古代青铜器主题开始出现在中国现代金银纪念币(出土文物金银纪念币系列)之上,并成为经久不衰的经典主题为各方藏家津津乐道。 2013年5月23日,承接该系列纪念币的第一组,中国人民银行发行了中国青铜器金银纪念币(第2组),该套纪念币共5枚,其中金币2枚,银币3枚,其背面均铸刻了出土自河南安阳殷墟五号墓的代表性青铜器物为原形的图案(如图1)。
「图1 」
相比于1990、1992和1993年发行的出土文物青铜器金银纪念币,自2012年发行的中国青铜器金银纪念币系列,选用的图案主要以商代晚期的酒器、食器和礼器为主,所选用的青铜器,用途和形制近似,具有很好的沿续性。同时运用比当时更为先进的雕铸工艺,更为精确细致地再现了中国古代青铜器繁缛富丽的纹饰图案。
纵观整个青铜器时代,不难发现,所出土的青铜器多采用兽面纹作装饰为主,无论是作为主装饰,还是作为小区域陪衬装饰的小兽面纹,均体现出其在青铜器艺术上的重要地位。
兽面纹,也称饕餮纹,是青铜器上常见的纹饰之一,盛行于商代至西周早期。饕餮,为传说中的一种贪食的恶兽。《吕氏春秋·先识》:“周鼎著饕餮,有首无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报更也。”首先采用饕餮纹这个名称的是宋代的《宣和博古图》。此兽是古人融合了自然界各种猛兽的特征,同时加以自己的想象而形成的,其中兽的面部巨大而夸张,装饰性很强,研究者称为兽面纹,常作为器物的主要纹饰。兽面纹有的有躯干、兽足,有的仅作兽面。在中国青铜器金银纪念币(第2组)中,5盎司金币上的司母辛方鼎腹壁和四足、1/4盎司金币上的妇好鸮尊颈后、1公斤银币上的妇好偶方彝中部和盖、5盎司银币上的司母辛觥鋬下壁面及1盎司银币上的妇好方斝腹部和柱钮均以兽面纹作为主装饰或配衬装饰,突显了青铜器物演变为礼器后的庄严之感。
经考古研究证明,商周时期的兽面纹是从史前考古学文化、河姆渡文化和红山文化单独发展而来的。经过龙山时代的融合演变,兽面纹的纹路线条由于时代和文化背景的不同而不断变化,在二里头文化时期初步登上青铜器,成为商周时期青铜器上的主要装饰。
兽面纹一般都具备大嘴、粗鼻、耳朵、肢体、躯干、爪子、尾巴、眉毛、角,还有从鼻子向上延伸到额头的像鸟类长长的尾羽一样的羽毛状纹样,这一部分的纹样在商晚期的兽面纹中是不可或缺的部分。经过长期大量的研究表明,在当时简陋的生产条件下,人们仍不厌其烦地在青铜器上绘制繁复的兽面纹纹饰,这可能是与远古先民的图腾崇拜有关。而只有加上了图腾式样的图案在兽面纹上,才能起到神化兽面纹的作用,被神化了的东西便拥有了伴随鬼神左右,守护权力的权力的权利。根据青铜器的形制和纹饰部位的不同,兽面纹分为大兽面纹和小兽面纹。大兽面纹有一个最明显的特征是:纹样有正面完整的脸部形象,脸部沿鼻梁左右分开并严格对称,左右两个完全对称的身躯共用这一脸部形象。一般分布在器物的腹部等面积较大的部位,且整个器物规格一般都较大。中国青铜器金银纪念币如实再现青铜器的美丽纹饰,如司母辛方鼎(如图2)四面腹壁上方及四个转角部位的兽面纹(如图3),便属于大兽面纹,该组兽面纹对称分布,远看似连成一体的装饰花纹,近看便是一头头面目狰狞的神兽守护着祭祀鬼神的祭品。再如妇好偶方彝(如图4、图5)腹部的大兽面纹(如图6)和四阿式盖中部的大兽面纹(如图7),上下对称呼应,营造出庄严华丽之感。而小兽面纹则分布在器物的足、提手、棱角等面积相对较小的部位。由于面积所限,无法做到严格的左右对称,或无法保全所有部件,往往躯干会被省去。如司母辛方鼎四足上(如图8)则分别饰有小兽面纹,该处的兽面纹只有面部,而缺少躯干。
「图2 」
「图3 」
「图4 」
「图5 」
「图6 」
「图7 」
「图8 」
青铜器的纹饰出现在远古时代,纹饰的式样亦因当时人们对周遭生活环境的认识和当时社会的意识形态而被赋予了宗教和鬼神论的色彩。在商晚期的青铜器诸多纹饰中,宗教意味最浓的要数兽面纹。兽面纹原形是来自于各种动物的形象,而在远古原始氏族多以动物形象作为图腾标记,该动物形象则来源于先民视作本氏族的保护神。在远古人类的心中,对未知事物充满着畏惧,他们只能借助氏族中的保护神来驱避鬼神所带来的灾祸,而把保护神的形象抽象化,作为一种纹饰绘制在用于祭祀鬼神的礼器上,寄予了先民对神灵的崇拜和驱鬼辟邪的愿望。而在青铜器发展的后期,由于青铜器的功能亦从礼器向生活用具转变,这种充满宗教意味的纹饰也逐渐偏重于单纯装饰的作用。
瑰丽的青铜器,承载着无数远古先民的智慧结晶,一鼎一斝,皆透着历史赋予它的斑驳色彩,诉说着它所被寄予的无限美好愿望。纹饰是青铜器最重要的特征之一,那些我们很少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亲眼见识的纹饰,连带着古代青铜器的形制之美和文化内涵,正通过手中精致的金银纪念币真实、清晰地辉映。愿金银的光彩,能为古老的青铜器再添几分流光,让后世永志不忘祖先的智慧、功业与德行。